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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尔盖曼的《好兆头》AU,写到哪算到哪,剧情走向未必拟合原作。




雨天从不教吉尔伽美什喜爱。


他的本性里有一部分与两河流域炽热而燥烈的气候互相吻合,也许是因为创世的时候是他着手制作了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的模子,他是天使当中最恣意妄为的那么一个(过于恣意妄为导致他不像个天使),当初美索不达米亚被整个地托付给他,他遂随心所欲地堆塑出冲积平原和内陆高原,手绘荒漠草原和星点分布的枣椰林绿洲,然后依据他那傲慢令人满意的气性,教高压气团和东北信风在此常驻,他极度满意这种炎日高悬的热烈天候,因此总觉得北部简直冷得让人难以忍受。


何况不列颠这个孤悬欧陆之外的岛国常年被来自海洋的西风造访,降水如此丰沛以至于与其称之为温和湿润,还不如管它叫阴冷潮湿——亏得它的设计者是两个天使,一个叫阿尔托莉雅,还有一个叫亚瑟。


眼下正是一个标准的阴冷潮湿的十月的夜晚,呼吸会在空气中留下乳白的雾气,雨水顺着他手中Pasotti昂贵的手工伞面向下淌落,形成小小的淋漓的雨帘——吉尔伽美什凌然步行,逆向穿过人流,他黄金一样的纤长发缕和红柘榴石一般的艳丽虹膜是冰凉雾夜中最为亮眼的色泽,引得行人纷纷向他侧目,他一身上下都是严格意义上纨绔公子的打扮,轻盈的长风衣与华而不实的长纱围巾,小山羊皮手套,宝石领扣,成功集花哨与古典、扎眼和美观于一身。


他走过水淋淋的人行砖道,拐过街角,经过旧书店和意大利餐馆,最后驻足在街角一家年代已久的花店之前。


这座建筑建成于安妮女王时期,三层砖木结构与装饰都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譬如红砖墙与楣梁上精致的花纹,以及那秀气的、带着涡卷装饰的爱奥尼柱头,钉入墙体的黄铜片上镌刻着潇洒又浮夸的手写体英文,标明这间花店的名称:阿瓦隆(Avalon)。


如果吉尔伽美什会浏览网路博客的话,他就应该知道这家名叫阿瓦隆的花店声名远扬,因为英俊帅气温文尔雅的店主注册了一个名叫“花之魔术师”的私人博客,隔三差五向博客里上传鲜花和“大哥哥我和凯西帕鲁格”的照片,花很美丽大哥哥很帅气,连那只叫做凯西帕鲁格的小动物都是那么神气可爱,引得无数少年少女芳心暗许倾心爱慕,成为花店每天一开张就源源不断的客户群。


但眼下,阿瓦隆的长窗内,百叶帘被一一放下了,透过门扇上的玻璃仍可以看见店中四处都摆放着世界各地各色时令的鲜花,这里俨然是个小小的植物园,精心保养这些娇艳而脆弱的美人,所以人们很难经过店外而忍住不投以欣赏的目光,也许还会有想要造访的客人,然而暗淡的灯光与门把手上悬挂的木牌昭示现在是花店的打烊时间,于是他们也只能摇头叹息。


不过吉尔伽美什素非常人(他甚至不是一个寻常的天使),他站在门阶下收起湿淋淋的黑伞,姿态闲散地轻轻抖落附着的雨水,随后,不需要他抬手敲叩,那两扇玻璃门向内自行打开,如同谦恭的主人迎接尊贵的来客,吉尔伽美什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举步迈入花店,门扉随即在他身后关上了。


他将Pasotti放进门后的伞桶内,这才抬眼打量这整间宛如花店,室内装潢遵循了巴洛克式的流风,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怡人的馥郁花香,与那种玻璃温房中潮热的窒闷香气迥然相异,这里每一束鲜花都仿佛绽放在自然的怀抱,一簇一簇的玫瑰、鸢尾、金盏花与蓝绣球从造型典雅的花架上伸出柔嫩的枝条,完全地展示自身的丽质——并向客人表示热忱的欢迎。


成对的玫瑰色蜡烛静静燃烧着,并且被一圈奇异的微光包裹住烛光,确保不会有迸溅的火星酿成灾祸,这是一个因为主人喜欢烛光多过电灯而不得不施加的小小保护措施,吉尔伽美什刚要对于此种零碎的法术付之哼笑,便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戏谑的嗓音。


“陛下(Sire),我很高兴您驾临理想乡,请问此地浅薄的收藏是否囊括了能博得陛下青眼的珍品?”


吉尔伽美什压根不需要去反应来者何人,尽管他们上一次见面大约是在1916年,那时梅林还在流连瓦尔普吉斯之夜……他傲慢地转过身来,红色的眼眸宛如静止的火彩,他评价道:“肤浅的问题。王的藏品丰硕,并不代表吝于赐予应得的赞美。”


这里存在一个公元前两千年的典故,无论是天使或者恶魔,他们在人世间的工作大多具有幕后性质,但也有一些特殊例外,吉尔伽美什就曾经以人类的身份直接领导苏美尔国家——自然他不得不暂时使用一副人类的肉体(脆弱,但完美复制了他光辉的外貌)。那之后吉尔伽美什一直以王自居,他倒也有充分的资本如此自傲,一个佐证便是他当年赫赫的功绩被写成诗歌流传至今,且被冠以一个人类最古英雄史诗的头衔。


梅林嗯嗯地点着头,王的赞美可能是不吝赐予,不过就算赐予了也只有一句,如果想要更多那就得自己来拿取,这一点在当初他兴致勃勃地跑去乌鲁克城自荐任职国师的时候就领教到了。于是他高高兴兴地凑过来,罔顾尊贵的陛下的意愿同他交换了一个久违的亲吻。


人们通常觉得天使和恶魔不会接吻(如果会,那听起来简直有些渎神),然而梅林和吉尔伽美什不仅确实会,而且执着于在吻技上一较高下——非常幼稚的较量,但也不是没有好的结果,比如说法式亲吻就是梅林带起来的风尚,他得意洋洋地把这一点写在了年度报告上递交给地狱总部,声称他借此为地狱赚来多少沉湎情欲的灵魂,令他失望的是好像没有一个恶魔赞赏他这种开创性的举措,显然大多数同僚的思维都还是老一套。


(还带有一半梦魇血统的)恶魔得寸进尺,想从亲吻往下一步发展,被英明神武的吉尔伽美什一口咬在舌上,痛得呜咽一声被迫退开,念长篇咒语咬到舌头也不过如此,他眼泪都要下来了。


他伸出指尖抹去嘴角溢出的津液,然后试探着点了点自己的舌尖,看到湿漉漉的指腹上染了一点淡红的血丝,他含含糊糊(因为在施放治疗的法术)地抱怨道:“啊疼疼疼,轻一点啊吉尔伽美什。”


后者傲然而立,用鲜红的眼睛居高而下俯视梅林,撇开他同样湿润鲜艳的嘴唇,气势十分凛然,他呵道:“如果你让王花费时间赶来只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梅林,做好以死谢罪的准备了吗?”


“怎么是无聊的事情,你明明很享受的嘛……啊危险危险把宝库关上!”


他瞬间用幻术把自己转移到了一整面花架之后,从玫瑰丛中举起两手以示投降:“陛下,请原谅,我现在就说正事。”


吉尔伽美什哼了一声,贯穿了梅林原来站立的方砖的天之锁缓缓收回巴比伦之门内,他转身走向店内环形的待客厅,占据了最为舒适的椅子。


梅林悻悻跟在他身后,被吵醒的凯西帕鲁格从软垫堆里钻出来,跳过了吉尔伽美什直接用看猪的眼神用力看了梅林一眼,芙呜芙呜地叫着,像一朵轻盈地云一样再次消失在花丛之中。


“说吧,”吉尔伽美什勉为其难端起玫瑰茶啜饮一口,同时确信自己还是更为偏爱美酒,“本王希望你的确有其要事。”


“当然啦。”梅林苦着脸说,“我觉得我明明在过隐居的生活,但麻烦的事情还会找到我头上来——你知道薇薇安派我递送敌基督降生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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